云的梦

宠辱不惊,闲看庭前花开花落;
去留无意,漫随天外云卷云舒。

东凤——滚滚被劫


佛铃语7


哪位大胆儿要的白滚滚被劫案。

  来领奖了。

  4K+,我爱我自己!

  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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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是分界线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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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前几年,凤九在太晨宫中移栽了几棵合欢树,凡间的凡根野果,本以为不能养活,启料太晨宫的后花园养什么花草树木都能养的特别好,且本三五十年能长成的枝干,在这里只需三五载便可以做到。

  余的几株合欢小苗,凤九还赠予了成玉元君几株,今日一看,成玉院儿里的小苗不仔细瞧就跟野草似的,与太晨宫的参天大树大相径庭。

  于是成玉道,“连草木尚且知晓攀高踩低,令人心塞。”

  连宋道,“元君若是嫁于小仙,也是九重天的正妃,那花啊草啊长的时候,许能留些面子,也未可知呢?”

  “流氓!”

  。

  白滚滚那日,就是耷拉着脑袋从合欢树下钻出来的,花瓣落在肩上,仿佛一把张开的小伞,调皮又可爱。

  彼时凤九正在院子给前日出窑的花瓶上釉,书房门虚掩着,不见东华的踪影。

  凤九回头看见白滚滚走过来,垂头丧气模样,足见情绪不佳。

  “娘亲,孩儿与你商量件事情,你若允了,我今日起就把糖葫芦戒掉。”说这话的时候,白滚滚下了极大的决心,

  熟悉的人都知晓,白滚滚最喜糖葫芦,自打幼时在青丘集市上见过一回,每日不见就茶饭不思,凤九家又是些宠崽儿的主,有求必应,至今白滚滚也惟对它情有独钟。

  凤九觉得稀奇,便将手内的活计放下,“哦?那快说来听听。”

  “我以后可不可以不要上韩夫子的佛法课?”白滚滚头垂的更低了。

  说到佛法,凤九觉得她其实也挺理解儿子的“遭遇”,但是作为娘亲,她自然不能帮着孩子一起打退堂鼓。

  “你可是又惹夫子生气了?”凤九揉了揉白滚滚的头顶问道,

  “夫子今日问,华严经中所指的文殊师利菩萨三德都指那三德,点名要我起身回答。”

  白滚滚说的快,咽了咽口水又继续道,

  “文殊菩萨我知道啊,上月他还来与父君下棋,请父君批注佛经,可是文殊菩萨的三德是什么我就不晓得了。

  但夫子即说是德,那必是身上的优点之处,我想了想就说,文殊菩萨啜茶不出声,下棋不藏子儿,吃饭不挑食。韩夫子就怒了啊,让我回来将华严经誊抄一千遍,并让我代问我父君他啜饮出声这件事情还能不能过去了?”

  憋笑能出憋出内伤,今日凤九是晓得了,她心内琢磨,韩夫子啜茶这件事情在九重天难道很出名吗?

  “那你预备如何做呢?”凤九低头搓了搓衣角的一块油彩,心下想着要怎么安抚这颗幼小的心灵。

  “我预备从此之后,就与韩夫子的佛法课告别了。”白滚滚理直气壮道,

  凤九“。。。。”

  “小叔爷说了,娘亲小时候只有蛮荒众神考这门课程是拿得出手的,其余课业皆是垫底,佛法尤甚。

  我估摸着这就是遗传,况且,娘亲即便佛法学的不好也照样承习女君之位,孩儿也不想做君王。能与连宋殿下一般做个闲职便是儿子毕生所愿了。”

  稚嫩的话音还未及落地,那身后虚掩的书房门就被一阵冷风吹开来,

  “放肆。”

  东华帝君站在光影里凝目看着白滚滚,看着神色较为严重,

  “小小年纪如此莽撞,你娘亲与三殿下也是你可以妄议的吗?”

  “咕咚”一声白滚滚膝下一软就跪在了地上,东华的突然出现着实把他吓到了。

  看着儿子吓做一团的模样,凤九心下不忍,连忙在后面偷偷去扯东华的衣袖。

  “即刻回你房间抄经,今明两天抄不完就休要想吃饭了。”东华冷肃的声音自白滚滚头顶飞过,就好似把他丢进了冷水桶里又添了一桶冰块一般令他难过。

  。

  顶着满脸泪痕的白滚滚在房里抄经抄到胳膊酸痛,捏着眉角白滚滚再三考虑,终于没解开心里的怨怼,打开窗户就跳了出去,天大地大,何处不潇洒,佛经还是留给夫子罢,小爷去也!

  。

  脚踩一小团云,白滚滚一路晃晃悠悠的就逛下了九重天,南天门守卫见是太晨宫的小殿下,亦是不敢阻拦。

  要说其实白滚滚此去也没什么目的,托着腮扒在云头看风景,一路走来一路逛,走的累了,寻一处僻静之所就跳下云头,也不知落下的这是个什么地方。

  白滚滚环顾四周,山涧高耸入云,一座挨着一座好似站立的冰刀,上面又盖上了一层韭菜花酱那么翠绿。

  白滚滚心里想着,这凡俗景色,大概不是凡界就是魔族境地,总之应不是什么神仙洞府。

  越往前走,眼前越开阔,耳边水流声湍湍而过,转过山涧,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挂似九天圣水般的瀑布汪洋,山涧与瀑布的夹角处是一个硕大无比的山洞,洞内磷光闪闪,白滚滚心生好奇,决定进去一探究竟。

  正在这时候,肚皮不争气的发出一阵阵抗议,白滚滚方才想起,原来自下学到现在已经十几个时辰过去了,自己还没吃上一口东西。

  白滚滚环顾四周,发现不远处的果树上结着又大又红的樱桃,看起来每个都如小甜杏般大小的垂挂着,白滚滚心想这要是穿成串儿再蘸上糖汁,制成糖葫芦,那可不要太美哟。

  边想边手脚并用爬到树上,找个看起来十分结实的枝桠一躺,伸手摘下一颗丢进口里,反复数次,越吃越开心。

  人一松懈,便对周遭变化不敏感,即便树下有一小童走过,白滚滚也没有发觉,樱桃核接二连三的从口中吐出来,正砸在小童头顶之上,

  小童拧着眉抬头喊到,“何方小贼,擅闯我聚妖宫,还不快快现身。”

  此时白滚滚也吃饱了,扒开树叶看着树下叫阵的小孩儿,青面红衫,好似青椒炒番茄那么鲜艳。

  身高不过一尺半,眉间耳后皆有红色火焰标记,白滚滚想了半天从哪页书上看过这是个什么族来着,努力了半天也没想个所以然。

  拍了拍手打树上一跃而下,正打算问个清楚。

  不料人刚落地,那青椒炒番茄如松枝般细长的爪子一把就抓住了自己的衣领,披头就是一掌。

  白滚滚哪里受过这个待遇,面上自是挂不住,弯腰闪过攻击,反手自腰间抽出折颜送他的桃木剑,便于那小童缠斗在一处。

  十几回合下来,青椒番茄敌他不过,眼看要败下阵来,便发出一阵似犬吠的嚎叫之声。

  白滚滚心道不妙,脱身已然来不及了,眼见着从又洞中窜出来五六个小童,与时方才那个青椒炒番茄长的是一模一样,眨眼间他便被六七人团团环住。

  白滚滚终于寡不敌众,被众人绑了手脚,连拖带拽的拉进洞中,白滚滚哪里受过这个委屈,气的怒骂道,

  “有种单挑啊!多打一也不嫌害臊!”

  白滚滚被推搡着走过一段狭长的石洞,眼前方才见着一个硕大的宫殿,崭新的红色琉璃墙,好似鲜血缓缓流过,立在宫殿四周的墨绿色石柱镶嵌着沧浪白玉,看着特别突兀,就好像是青椒,番茄,又加了他最讨厌的葱白。。。

  空荡荡的大殿正中摆着个黄金雕铸的座椅,怎么说呢?

  看着有种破落户骤然暴富的俗气感。

  “快快拜见大王。”几个小童将他拖拉到中央。

  白滚滚方才看到了他们口中的大王,就是一个行走的青面兽,獠牙在外,长脸短角,生的太过难看。

  “你们是妖?”白滚滚灵台清明,忽而想到书上记载,便如此问道,

  那青面兽自座位上阔步走了下来,突兀在外的双眼自上往下看了看白滚滚,又绕着他缓慢的转了一圈。

  只见白滚滚身着云锦宽袍,淡橘色的衣衫上刺绣着团团祥云,脖子上的琉璃项圈熠熠生辉,腰间的玄铁把件亦不是甚凡间之物啊。

  青面兽心道,这是哪位富贵仙家的公子哥?这。。。看着也忒富了些,自己这聚妖宫修葺了一半,已经因缺钱开不了工了,这小公子哥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嘛!老天眷顾,自己何不在他身上狠狠敲诈一笔。。。。

  如此想着青面兽龇着獠牙缓缓靠近白滚滚,

  “听说你吃了我殿外的樱桃果?”

  白滚滚点了点头,不置可否。

  “很好!你可知我这棵樱桃果树,三百年一开花,三百年一结果,你吃了这几十颗果子,价值半城啊,你要怎么赔偿我呢?”

  “我纵是吃了你几颗果子,赔你果子就罢了,你休得无赖。”白滚滚占着人家底盘,自然也晓得英雄气短的道理,便扯下腰间的玄铁玉髓丢了过去。

  “速速将小爷放走。”白滚滚拧着眉说道,

  青面兽颠了颠手里的玄铁玉髓,眼内冒出绿幽幽的光芒,又哪里肯罢休,说他无赖,他便甚是无赖道,

  “你报上你仙家府邸的名讳,我书信叫你爹娘带上银钱来赎你可好?”

  这下可戳中了白滚滚的肋巴骨,这就是传说中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吧,白滚滚挣着绳子破口大骂,

  “你个丑八怪,相貌如此丑陋,你休想在小爷身上捞到一分钱!”

  青面兽见白滚滚激动起来,反而心情大好,这可是到手的摇钱树啊,关他个几日,还不是自己说什么便是什么。

  命了小妖把他绑在殿中石柱上,与众人去一旁吃肉喝酒,不必细表。

  这白滚滚哪是好相处的,时方才便一直在想着怎么逃脱,这会子趁众妖不备,自乾坤袋中祭出了他老祖狐帝白止送他的降妖鞭,还没等青面兽反应过来。

  殿内金光大作,火鞭燎燎,几鞭子下去,就把青面兽即将完工的大殿,劈了一个稀巴烂。

  尤其是那把他颇为钟意的黄金椅座,待他再来看时已经碎成了八瓣,旁边还多出了些零件。

  “啊!你这小崽子!!!看我即刻支起油锅把你炸熟,来人!起锅!”

  。

  这会子,白凤九正偷着给白滚滚送去刚蒸好的糕点,东华即便是看见了袅袅炊烟自厨房飘出来,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全当没见着,

  启料,白凤九竟突然推门而入。

  “东华!滚滚不见了!”

  东华与她一同来到白滚滚的房间,当看到佛经最后一行白滚滚画的那只小鸟的时候,他就明白了个大概,这小子是逃出去玩耍了,心中怒气更甚。

  可身边白凤九却急的不行,

  “他会到哪里啊,滚滚在九重天都会迷路!东华,这可怎么是好!”

  “不必管他,过两日吃到苦头,他自然就回来了。”东华负手而立,不以为然道,

  “他才几岁,你便对他这么严厉。”白凤九泪水已经夺眶而出,

  “你不去找便罢了,何苦说些风凉话!”白凤九跺着脚就欲出门。

  “回来!”东华见她是真的动怒,又岂能由她去,连忙拉住她的胳膊呢哄道,“我到妙华镜前寻他一寻,你待在房间,等下我便将他带回来。”

  他说的话,凤九一贯是信的,再则东华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,儿子丢了他岂有不急的道理?凤九抹了抹眼泪方才坐下身子,再抬首时,东华人已经瞬息不见了。

  。

  好巧不巧的,这妙华镜中的一幕恰巧就是白滚滚正被众妖抓住,正要丢进锅内,东华骂了句他平日里从不出口的腌臜之词人就不见了踪影。

  连宋听说白滚滚不见了,急急赶来,便也见到镜中一幕,

  三殿下一个人站在妙华镜前咕呶了一声,“近日四海八荒无战事,苍何许久没出鞘了。”

  。

  白滚滚记得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父君眼内充满红光的模样,也是第一次见到苍何祭出,惊天动地的震撼决绝,

  一斩,妖兽灰飞烟灭,众小妖叫苦不迭,

  东华将余孽尽数收入腰间净瓶,待带回天宫再放入镇妖塔中净息妖灵。

  “受伤了吗?”东华反手,苍何瞬息不见,一把将白滚滚拖在怀里,一双大手沿着他的头顶摸到脚踝。

  白滚滚垂首咕呶道,“父君,我。。。”

  “罢了,没事就好。”东华扯着白滚滚满是泥滋的手在掌心,又取了帕子为他擦拭干净。

  。

  回去的时候,白滚滚被东华抱在怀里,云端清风徐来,他枕着东华的肩头细声说道,

  “父君,其实妖也挺可怜。”

  东华修长的掌心揉了揉儿子的头顶,沉稳的声音缓缓道,

  “怜悯之心固然是好,但是滚滚,你需先有怜悯众生的能力。”

  白滚滚抬头想了半晌,又把头埋在东华的颈窝里,白檀香细细飘来,折腾了半天他有些困了,睡在梦里还不忘说道,

  “我懂了,父君。。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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